念卿

远道回来能见面的那天,不要再次放手了。

得偿所愿(中下)【暗黑发泄向,短篇完结】

【渣男小三相互折磨一生的故事】

【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】


那一夜里蒋文旭与沈醉双双被抬上救护车。

蒋文旭心脏病发,躺在医院几天几夜人事不省。

在昏迷的这几日,他昏昏沉沉做了个梦。或者说不能算是梦,只是看到了一些过往。

你看到了曾经那些对贺知书的轻视,羞辱,暴力,算计,从前他视而不见的细节,如今似放大镜一般清清楚楚。

贺知书眼底的红,贺知书唇角的血,贺知书身上的疼,贺知书心里的溃烂。

他终于看见了。

可贺知书已经不在了。

张景文有一日在夜间看护蒋文旭的时候,自蒋文旭的梦呓中得知贺知书的死讯,得知贺知书只带了十五万连块墓地都买不起,得知贺知书的骨灰撒进了贝加尔湖。

张景文连夜回了家,自此再也没有与蒋文旭联系过。

而沈醉,那一夜里被蒋文旭按着脑袋一下一下撞进玻璃茶几,血流了满面。

脸毁了个彻底,经过一番修补虽然也还算清秀,却与贺知书再无相似。

随后被蒋文旭扔进了一家低端的夜总会里。

他告诉也知道负责人,差价他可以补,但务必要让那些男人五十块就能包沈醉一夜。

沈醉疯了一般闯进荣正的公司大厅,恰好碰见刚刚踏入大门的宋助理,却只得了一句“蒋总说,如果您不去,那您做第三者的母亲就要去了”。

他与蒋文旭,早已不死不休。

可沈醉是什么人,即便屈服了又怎么会善罢甘休。

于是京城的许多圈子里流传出一桩八卦——

荣正的蒋总靠原配上位,事业有成以后家暴出轨婚内强奸,最后任由为了自己放弃公司股份而一无所有的原配活活病死。

堪称一部现代版农夫与蛇。

公司里员工窃窃私语,合作伙伴看自己目光鄙夷,甚至那些素来便看不惯他的,见他这般装聋作哑也开腔嘲讽,措辞一句比一句难听。

千夫所指,不外如是。

蒋文旭不是傻子,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这背后必然有沈醉推波助澜。

可那又怎么样呢,他的罪孽板上钉钉罄竹难书,只不过借沈醉之口令人知晓。

对不起,我曾放任沈醉那样羞辱你,如今该是我偿还。

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,蒋文旭会时不时见见沈醉。

胃病,梦魇,作息不规,殚精竭虑,心思郁结,桩桩件件无不侵害蒋文旭的身体,他的记忆开始衰退。

他需要有人提醒他曾经的罪孽。

“蒋文旭,我才知道,原来那天会所里我看上的那个男人,就是当初带着贺知书走的医生。”

这是昨夜一个暴发户搂着他抽事/后/烟时说漏嘴的。

暴发户说,好不容易辗转了不知道多少线才搭上艾家这艘大船,费尽心思设宴伺候艾家的人,没想到来得居然是艾子瑜。

“就市立医院里头那个治血癌的艾医生,我家之前有人为了治病就差跪上门求人了!这个姓不多见,没想到他和艾子谦真是一家的!”

是了,这样就能说得通了,沈醉想,艾家有手段庇佑贺知书不被蒋文旭找到。

电光石火间,沈醉猛地想起,那天在会所里,经理千叮万嘱,有几个富家少爷交代了,艾家的小少爷刚回国不久第一次来玩,要他们警醒着点好生伺/候。

而自己恰恰在蒋文旭面前勾引了艾子瑜。

“没想你们倒是好同一口。”沈醉熟练地点起一支烟,烟熏妆修饰下的风情万种可谓故作风/骚,“早知道艾子瑜也喜欢那张脸,我当初就该找他。”

“和艾家比起来,你又算什么东西?”

“你有点钱被人吹捧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,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在背后说你没见过世面吧?”

至于那些曾真心实意的欢喜与嫉妒,早已殇灭在一夜又一夜故作欢颜的风情卖弄间。

沈醉是在被一个女人险些砸破了脸之后烟瘾愈发严重。

那天他正在接一个熟客,一个女人却突然间闯进来冲自己和男人又打又骂,颠来倒去什么“你当初为了我和颖姐离婚”“现在居然就这样对我”。

男人当着第/三/者的面被原配打骂自觉失了面子,于

是两记耳光将身怀六甲的女人扇倒在地。

“你当初用尽手段拆散我和她的时候,就应该知道总有一天也有人取代你。”

所谓绿人者人恒绿之。沈醉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句颇为真实的调侃。

他想,当初蒋文旭威胁过自己不要招惹贺知书,蒋文旭的朋友警告过自己别去找贺知书的麻烦,自己为什么不听呢?

因为心比天高,错将男人沉迷肉/欲的一时放纵当成真爱。他想自己年轻,漂亮,放得开,拿得出手又带的回来,怎么会比不过一个被蒋文旭当作禁脔豢养的所谓原配?

至于原配是如何前人栽树后人乘凉,如何枉为他人做嫁衣,那是蒋文旭的罪,与自己无关。

但他忘了,今天蒋文旭会为了沈醉忘恩负义抛弃贺知书,明天一样会为了更年轻更漂亮的抛弃沈醉。

禁锢欲望的墙一旦破了一点点口子,大厦倾颓也不过瞬息之间。

“蒋文旭,从前是我瞎了眼,错看了你,总想着包养出真爱”沈醉吐了个烟圈,自嘲一般徐徐道,“从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,以为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。可他,又是被爱的那个么?”

“我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,哪怕我不找上门,我也会赢,因为他一定死在我前面。”

“你抱着我喊了他的名字一夜又怎么样,你看不见他病得就快死了!”

沈醉知晓蒋文旭痛在何处,更了解如何捅刀才能让他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“你…你看到他那么疼,为什么,为什么…还要……”

蒋文旭喃喃自语,本就透出死气的脸色愈发破败,不知道是质询沈醉还是在拷问自己。

“蒋文旭,你千万多活几年”沈醉上下瞄了蒋文旭几眼,见这人形销骨立,神态更是仿佛行将就木,“你亏欠他的,短短四年可还不完。”

“你欠了他一辈子,记得用自己的下半生还。”沈醉的笑意恶毒至极,“如果只是四年换四年,你是真的赎罪呢,还是只想让自己不那么愧疚?”

【他本应该有更好更长的一生】

蒋文旭仿佛醍醐灌顶的瞬间,出手掐住沈醉的脖颈:“我欠他的,我会还。你也跑不了。”

可最后还是让沈醉跑了。

沈醉的母亲被原配发现了,原配上门暴打时她慌不择路,自十八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。

沈醉得到消息后站在蒋文旭家门口,彼时蒋文旭正因酒精与药物昏昏沉沉,浑浑噩噩得连门都忘了关。

“以后…以后对你好……”

蒋文旭喃喃自语,也不知在幻象中看见了什么,笑容真诚得透着点傻气。

刀具就在厨房,安眠药也在茶几上,沈醉有许多种要了蒋文旭命的方式,但他不会。

他绝不会放蒋文旭一个解脱。

“没有以后了,蒋文旭。”他伸出枯瘦而布满针孔的双臂拥住蒋文旭,像是情人间亲密耳语呢喃,“再也没有以后了。”

贺知书没有了以后。

他也没有了。

沈醉的尸体摔碎在荣正的大门口,红红白白落了满地。

他最后留下一个盒子的遗物,请宋助理以“贺知书留下的”名义转交蒋文旭。

盒子里是十五万现金,以及一张字条——

他死的时候一定比我痛苦百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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